休息一下😶‍🌫️

【幸越】白日盛夏

还没写完呢梗就过期了,沉默了兄弟们。

要不还是不写了吧(怅惘望天( i _ i )。

最后,还是提前祝龙马崽崽生日快乐🎂


第二章

幸村家的后院很大,自从幸村精市接手后它被目的明确的划分为蔬菜区和鲜花区,一眼望去,郁郁葱葱,花枝繁茂,成片的绿意花朵坦露在晒得火辣的土地上。

越前龙马上道的往旁边挪到阴凉处,他虽然从小到大来过几次,但是对于劳动这种事实在是爱莫能助,毕竟他连韭菜和麦苗分不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得远远的,不那么碍手碍脚。

“吃凉面好吗?”幸村精市的身影穿梭在绿色的植物架子间,太阳的光斑雀跃落在他白色短袖上,筛出光晕。


“越前。”幸村精市从垂下的黄瓜藤里探头出来,越前龙马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慌乱答“......好啊。”

“去井水那里洗洗。”越前龙马手疾眼快的接过抛过来的黄瓜,密密麻麻的小刺扎着手,头上还带着黄色的清新小黄花。

他抓着黄瓜在井边凉气逼人的水桶里涮了两下,井水清凉,他一屁股坐在竹椅上休息,咔嚓一声,伴着鼓噪的蝉声,是清脆的夏天。

 

凉面是很简单的料理,幸村精市抓了一把细面,煮熟后过了冰凉的井水,抓了翠绿的黄瓜丝和豆芽,一点花生米,浇点花椒油和卤水,淋上红亮的辣椒油就算成了。

没有什么难度水准,越前龙马吃了一口眼神却骤然发亮,又酸又辣的感觉跃上味蕾,面应该是幸村精市家今年新磨好的面,带着清甜的小麦香,清脆的黄瓜和单纯的细面反应奇妙,又脆又凉。

新鲜的仿佛带着晨间的露珠。

 

吃完后他有点不好意思看向对面的人,幸村精市也了然一笑,示意他看身后的水盆,新下的细面静静躺在里面。

作为白吃白喝的客人,越前龙马还是相当有自觉性地端起碗到厨房刷碗,水很凉,用来在夏天刷碗刚刚好。

小时候他就很喜欢幸村精市家的这口井,总是嫌弃家里自来水管里的水不够凉快。

幸村精市掀开帘子进来,把碗放进池子里,对着兢兢业业刷碗的人很虚伪的说出“辛苦了。”

苦力正在跟手里沾满泡沫打滑的青花白瓷碗作斗争,无暇顾及对面的人。

良久却发现这人一直倚在橱柜边不走,他转过头不忿想说不帮忙就出去,却发现幸村精市眉目含笑,眼神温柔的盯着他。

幸村精市生的一副好皮囊,桃花眼似笑含情,眉目清朗深邃,如沐春光的轻柔。放在学校论坛里最起码也是大写的首页火热加精。越前龙马也算是见惯了美人,猛一见这人心也不免跳了两跳。

他有些脸热,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看出来自己的动作生疏,打算嘲笑他,凶巴巴的问“怎么了?”

幸村精市笑着摇摇头,手指着他的唇角,肩膀抖动“这里,芝麻。”

在越前龙马羞愤的伸出手擦拭的时候,他出了门,站在屋子的阴影里说“别爬梯子了,去客房睡吧。”

“反正,”他呼出一口气,垂下眼,“家里就我一个人。”

 

越前龙马抱着柔软的毯子滚在了床上,织物里都是金灿灿的阳光味道。虽然他能理解这种正确来讲是杀死螨虫的味道。

但是总能让他想起和幸村精市幼时一起躺在床上打滚的时光,幸村精市的妈妈铺的就是这种味道。

他换了个姿势,在窗外逐渐偏移的日光里想,幸村精市的妈妈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他与幸村精市的联系不多,尤其是上学之后,他几乎很少有时间了解这个邻居家哥哥的生活,只在父母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过精市那孩子太不容易了,就这样抛下孩子一走了之的字眼,然后在自己探究的目光下闭嘴不谈。

好像也有,在睡过去之前的模糊意识渐渐想到。



他们骂他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说完全没联系也不够准确,在他上国中的时候他俩还是有短暂的交集,那是越前爷爷一直嚷着很孤独的时候,越前家的财力往上翻了一番。城里的房子也从复式变成了独门独院的别墅,与之相对的就是陪伴老人的时间越来越少。

越前南次郎为了安慰他的孝心就把越前龙马送到乡下陪伴爷爷奶奶,交换条件就是越前喜欢的球星的亲笔签名以及同款限量版球鞋。

那是他再一次看到幸村精市,他从车上下来,保姆替他拎着行李,他抱着签名的篮球爱不释手。

一错眼,就看见幸村精市穿着校服拿着一串钥匙呆呆的站在他家木门前看着自己。

少年身形单薄,俊美非常,看见他像是错愕,又像是吃惊,但是眼神里逐渐亮起来的光不是作假。

他应该是开心的。

但是越前龙马再也不能毫无芥蒂的喊出精市哥哥这样黏黏糊糊的话了,他正值青春叛逆期,说出的话在喉间吞咽了两下,变成了冷淡的“幸村?”

然后他看见那光逐渐熄灭,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回他“越前。”

 

幸村精市很不受同龄人欢迎,越前龙马观察得到,可能是因为那张过于俊美的脸,男孩子嘲笑他娘们唧唧,女气十足,女孩子虽然喜欢但是因为其他人的捉弄总是面红耳赤的说幸村精市家里那么穷,谁愿意喜欢他。

然后在放学的路上或者池塘边偷瞄少年逐渐张开的棱角,任由红霞染上耳朵。

他有些愧疚,但是迟迟过不去心上那道成长叛逆的槛。

他不服输的对象多了,唯独幸村精市,他看见眼中亮起来的光消失时有愧疚。

以前的故事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对他很好,像哥哥一样。

是童年时很好很好的哥哥。

 

但他没想到他找到他的时候幸村精市很忙,或者说在打群架。

只看幸村精市的脸会觉得这人实在是软弱可欺,但是打起架来却狠得要命,动作灵活有力,招招往身体要害处下手,一般没什么痕迹,疼起来却是要命。以越前龙马师从国内截拳道大师的水准来看,都是野路子,却很熟练,应该是经常练习。

练习的对象是谁,看着眼前这些人想要让幸村精市破相的力度。越前算是明白了。

大家的地方在一个沟里,里面的草丛有半人高,他踩着全球限量版的白色球鞋正想在土坑里大展身手的时候,被拉住了。

声音软软怯怯“别进去,他们会打你的。”

是同村的女孩子,见越前看她,像是鼓起勇气“我已经叫了爸爸,他们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就有同村的大人从山坡下大喊“谁家孩子啊?”

围成一团的战局瞬间做鸟兽散,朱砂的夕阳下,干燥的草坑里只有幸村精市站在那里默默收拾自己的衣服和书包。

姿态不好看,甚至说很狼狈,他的脸上青青紫紫,嘴角还染着血,衣服也不堪入目,撕开好大一条口子。和越前龙马在学校里看到的衣冠整齐的接受精英教育的学生完全是俩样。

他们一般都在讨论新出的游戏和父母的礼物,放假了去哪里玩,学校的作业该怎么做。像自己一样。

他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只好一脚一脚走进去,细细的黄土很快就弄脏了鞋面,变得斑驳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那个时候有多爱惜这双鞋。

幸村精市看见越前龙马跑下来帮他找作业只顿了一下,又弯下腰去找自己散落的东西。

大人走过来,说“原来是幸村家孩子啊,天气晚了早点回家吧。”丝毫不提刚刚打群架的事情。

离开时带走了女孩,嘴里小声嘀咕“真可怜啊,小小年纪妈妈跑了,爸爸没了。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

只剩下越前龙马错愕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幸村精市的练习册,已经碎成了两半。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扯了过去。

他抬头,看见幸村精市置若罔闻的低了清冷的眉眼看他,“册子。”

“给我。”

越前龙马愣愣松开手,注视这人理好书包,努力整好衣服爬出尘土飞扬的草窝,像个正常放学的学生一样消失在路的尽头。

独留越前龙马一人站在空旷的草沟里发呆。夕阳红火,染红身前的草。

 

 

奶奶年纪大了,晚上睡得早,屋里早早熄了灯。幸村精市写完作业轻手轻脚从屋里出来到井边打水洗漱。

老人家节俭,能不开灯就尽量不开灯,幸村精市被耳提面命,也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忤逆她。所幸今晚月亮明亮,月明倒在地上,像是流动的白霜,照的隔壁樱桃树树枝长短清晰可见。

像是若有所感,他抬起头,看见枝桠横生的树枝上坐着一个人,月亮高高落在他身后,他在郁郁葱葱的枝叶后坐着。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噪,他低声喊“越前。”

树上的身影动了一下,跳上了低矮的围墙,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了月光下。

像是不好意思,越前抿了嘴,侧头把手上的袋子用力塞到他怀里“练习册。”

“是新的。”

 

幸村精市愣愣的接过袋子,牛皮袋子很厚,整整齐齐码着所有学科的资料。很贴心,却让他心里想笑又难过,他最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尤其是这人。

但是没办法,他低低的叹了口气,笑着把袋子还给他。

月光下那人的眼猛然瞪大,像清澈的月光落进琥珀。

他自然的摸上越前龙马的头,用力的揉了揉“越前,别担心哥哥。”

越前龙马被头上的触感惊得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拍掉头上的手。他最讨厌别人摸他的头,老头子也是。

看见那人被打了之后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涌起的歉意逐渐化为无形。

“为什么?”他捏紧纸皮袋,穷乡僻壤没有书店,只有城里才有,他特意让保姆晚上带的。

“没有为什么。”他坐在月色倾洒的井边,拍拍小竹椅,示意越前过来坐。

“书用胶带粘了也可以用,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倒也不必,”他停顿了下“每次都买新的。”

但那不是简单的破损,越前想反驳被打断。

“看萤火虫。”幸村精市伸开手给他指夜空里熄了灯后才能看到的飞舞光晕。

萤火虫有什么看的,他内心吐槽,却还是顺着手指看过去。

 

他语气闲适带着不易察觉的怀念“你小时候最喜欢看这个了。”

真的吗,越前伸伸懒腰撇嘴躺在凉丝丝竹椅上,不过.....懒得揭穿他了。

 

最后两人坐在那里看了一晚上萤火虫,在越前家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呼唤声里越前龙马爬上了相邻的墙,幸村精市拉住他憋住了笑指了指自家的门说“可以走门。”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专心致志的爬树,骑在墙上把手里的纸皮袋子扔到墙根下“我也用不上。”

“这个是萤火虫的谢礼。”

在扑腾的一声跳跃声后他听见围墙那边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

“还有你不是我哥哥。”

 

每天的放学对幸村精市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回家,帮奶奶做家务,写作业,最后上床睡觉。在别的孩子出去玩的时候他早早适应了生活的艰辛不易,并且习以为常。

但是有一天看到校门口的人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人接的感觉也不错。

越前龙马带着帽子低头站在门口榕树树荫下,脚上的白球鞋刷的干净,是与这个学校格格不入的干净疏离感。

像无形的天堑把他俩划开。

他不属于这里,幸村精市走过去看到越前抬起来惊喜的白嫩的脸。

这里同样也养不出他。

 

“走吧,一起回家。”越前龙马眯起眼来冲他笑,浅浅的瞳色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这不对,越前永远不会是他的弟弟,不会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的弟弟。

他却没有犹豫的点了头,忍不住走到他身边。

像飞蛾扑火。

 

“原来他们不是每天都来啊。”越前龙马走到他身边,他从语气里甚至还听出一丝遗憾。

见幸村精市低头看他,越前龙马眨眨眼,看起来竟然有一点无辜“我还想试试我的截拳道练的怎么样。”

“你学了截拳道?”

“老头子说他不想有一天有人打电话问他要赎金。”

幸村精市笑了笑,这确实像越前叔叔会说出的话。

他站定,手指了指远处夕阳下鼓起的小山坡“还想吃烤红薯吗?”

 

越前龙马灰头土脸的从黑色土坑里扒出红薯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虽然红薯是挺好吃的。他看向对面的人,幸村精市仔细拍了手,发现黑色的焦炭痕迹拍不掉就放弃开始剥红薯。

他的手很好看,像是白玉雕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果不是在剥红薯皮应该挺适合去学弹钢琴的。

不过,红薯也剥的挺好的。

这个红薯到了他眼前,他看见那人温柔的眉眼流淌在夕阳的阴影里,说愣着干嘛,吃啊。然后自然接过他手上毫发无损的红薯低头重新认真剥起来。

越前龙马有些讷讷的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味道充斥了口腔,红薯本身的甜味胜过一切甜品奶油,外焦里软,好吃的让人意犹未尽。

在秋日的鸟叫声里甜到舌根。

他有点相信这人说小时候自己天天喊他去偷红薯了,从味蕾上来说应该没骗人。

幸村精市想是意犹未尽,要不是越前拦着,说不定还要把隔壁玉米也掰下来两个给他尝尝。

 

吃红薯就是有一点不好,越前看着手上黑黢黢的痕迹想,容易把手弄脏,路过小河幸村精市拉着他去山泉下洗手。

山泉清冽寒凉,在小河边不知疲倦的流着,印象里好像下面有个池子,他探头四下去看,果然如此。

幸村精市从旁边凑过来指给他看“这里有很小的鱼,不过一般大家也拿来洗手。”

“你看,”他翻起泉边一块石头,一只手指大的小螃蟹举着钳子倔强的跑开了。

他俩对视着笑出声来,相见时的隔阂感消失殆尽。

 

此后的日子里越前龙马就天天站在学校门口等幸村精市放学,在村里他认识的人不多,幸村精市是最熟悉的,和他待在一起再怎么说也比听越前家老爷子一蹦三尺高的训斥要好吧。

“你好像很失望?”幸村精市拎着书包从校门口出来,看见越前龙马一直在瞄身后那几个人,都是些熟面孔,时间太长了,那些人有些按耐不住了。

“要不,”他轻轻挑了眉,“就今天?”

越前龙马一副你不早说的表情,手却诚实的卷起衣袖。

“记得把外套脱了挂在树上,要不然玲子小姐又要抱怨你的衣服上都是苍耳了。”

还不是因为你带我去山边摘野山楂的路太难走了。

心有灵犀般,幸村精市笑着举起一只手狡辩“越前同学要讲道理,明明你当时去的时候很喜欢吃山楂。”

越前龙马撇嘴,他这会也顾不上拆穿他,想到自己的多年在教练手下被揍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眼里就冒出兴奋的光,他伸出手拍了上去“老地方见。”

还是那个半人高的草坑,幸村精市早早把越前龙马的衣服甩到了花树上,落下来的花粉熏得两人打了两个喷嚏,他看着压倒花枝的两件挂在风中的外套想玲子小姐又要在门口抱怨越前的衣服难洗了。

那个时候越前支支吾吾的表情也挺有意思的。

 

他站在尘土飞扬的沟边,还是对面那群人,他却烧起了很多年都没有感受到的兴奋感,这兴奋感烧的自己手都不自觉颤抖,血液逆流,很明显是身边的人传染的。

而越前龙马在场边晃来晃去,像耐心耗尽躁动不安的豹子,眼神锋利尖锐。见他看他,歪头笑,拉长了音“可以了吧,幸村。”

他卷好衬衫袖口“当然。”

 

路边很脏,体力耗尽的两人显然这会很难考虑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因素,他俩坐在坑边,看着那群人落荒而逃。

空气里散发着干草的簌簌香味,扬起的尘土在橘色的空气里肆无忌惮的游走跳跃。

幸村精市出神的看了两眼,半晌开口夸身边的人“截拳道学的不错。”

越前拽了草茎叼到嘴里身子往后一躺,感受夕阳落在脸上,闭上眼睛笑“你也不错,我教练会喜欢你的。”

 

去取外套的时候两人还是站在花树下打喷嚏,完全没有想到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做完这件事。

回家的路上互相调侃对方是笨蛋,刚刚结成的联盟瞬间倒戈反目成仇。

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看见门口围了一群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幸村精市侧头看向越前龙马说“待会直接回家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越前不傻,直接呛他“我不。”

“听话。”

“幸村精市,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弟弟。”夕阳落入地平线,幸村精市站在原地定定的看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声音低沉沙哑,半晌吐出一句“随便你。”

 

有人眼尖的很,一眼看到远处的他俩,大喊“那不是幸村家孩子吗?知道回来了啊。”

众人的脸齐刷刷盯了过来,越前龙马看见有男人撸了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把孩子往前一推给围观的群众看“你看看这家孩子,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这脸肿的。”

“平时想着这两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怎么就学坏了学会打架呢?”

“我不管,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穿戴整齐的女人站在街道口哭闹大喊“我就知道,他这个没娘教的东西把我好好的儿子打成这样。”

声音尖锐伴着她儿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幸村奶奶,你没了儿子,可要好好管好你孙子,今天一定要让他给我家童童道歉。”

“不然我就是撕破了脸面也要给这小兔崽子一点教训。”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话语像刀子一样落下“对啊,怪不得他妈妈跑呢?看来是这孩子难教的很。” 

“我可再也不敢让我家孩子和他玩了。”

“没娘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句句话割的人鲜血淋漓,血流汩汩。

全然忘记了这个罪大恶极的孩子只有十几岁。

幸村精市的奶奶已经80岁了,头发花白,眼神浑浊,面对这种情景,显然无所适从,她嘴唇颤动了两下将眼光放到了人群外她引以为傲的大孙子身上。

越前龙马心里的愤怒炸开,他眉头紧皱,张口要反击,就听见幸村精市的声音落在这人仰马翻尘土飞扬的街道上。

砸的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道歉。”

他低下头深深躬下身去。

“对不起,各位叔叔阿姨,我很抱歉。”

夕阳落下去,清冷的月亮爬上来。

把少年的瘦弱身影拉的很低,好像落入尘埃。

 

围观的群众没想到这孩子会道歉的这么快,态度这么好,长久的静默后纷纷出来打圆场,嘻嘻哈哈,嘴里油滑,好像破裂的关系突然愈合,说过的话瞬间消失“算了吧,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

“他都道过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别跟小孩计较。”

全然忘记了刚才他们也是这样煽动人群,大声叫嚣。

 

 

越前龙马站在身后呆呆的看着幸村精市弯下去的背。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事情原委他俩心知肚明,但是为什么幸村精市要道歉?

为什么他要道歉?

有错的是孩子的父母,有错的是那些校园霸凌他的人,有错的是那些装作视而不见装聋作哑的大人。

为什么低下头躬下背的却是幸村精市?

他不理解,他默默站在他身边,看着幸村精市露出被原谅后的羞愧与庆幸的虚伪表情,看着那些大人自以为是的找补,看着幸村奶奶露出如负释重的笑容。

他看着幸村精市朝自己缓慢摇头,眼神乞求。

别说。

他只觉悲哀,那些膨胀的情绪,炸裂的话语和为什么卡在喉咙里吞咽之后最后变成了深刻的缄默。

他气炸了。

幸村精市都不在乎,他何必在乎?

他越前龙马凭什么在乎?

 

他抿嘴扭过头一言不发的离开街道,回到家里让保姆关上门,把吵闹声关在门外。他感受到幸村精市看过来的目光线一般的坠到身后,却不想理会。

越前家的老爷子进屋看到自家的宝贝孙子睁大了眼盯着天花板,仿佛上面长出了花,听见响动把自己卷到被子里闷着“浅川阿姨,我不想吃饭。”

“糖醋鱼也不吃?”

“爷爷。”越前龙马从被子冒出头,墨绿色的头发被汗湿哒哒的黏在脸上,衬的小孙子眉眼更柔软起来。

越前爷爷怎么不知道小孙子只是看起来冷漠,他站起身拉开窗帘乐呵呵“不热吗?你看你汗出的。”

越前翻过身去看了眼对面的院子,小声嘟囔“我不想看见他。”

这句话被越前爷爷选择性忽略,他推开窗子,夜风吹了进来,对面的灯也如影随形溜进来。

好烦,幸村精市。

他抱着被子背对窗户闭眼睡觉。

“和幸村小子吵架了?”

“不,爷爷。”越前扭过头来,眼睛在灯下闪过暗淡的光“我明明是想帮他的。”

 

“所以你不理解为什么幸村小子要道歉?而不是向大家揭发这件事?”

越前龙马耷拉着腿坐着床边点头。

他的那些同学做错了,受到惩罚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幸村精市替他们遮掩。

越前爷爷垂眼摸摸自己颇为得意的胡子笑起来“虽然你俩只差两岁,但是幸村小子在人情上比你老道的很。”

见小孙子眯上眼一幅兴致缺缺的表情他直截了当挑开话头“你能走,幸村小子不能。”

“你可以一走了之,继续回城里过你的生活,坐你的小轿车,上你的国际学校。”

“但幸村那小子就只能呆在这里,就算他将来出息了出了村子,他奶奶都八十岁了,总不至于让他奶奶也跟着他四处颠簸吧。”

 

“那就让他天天和那群人天天呆在一起?”越前龙马站起来焦躁的走动,他深呼吸两下,却还是忍不住反驳,“凭什么还让他帮那群人遮掩,凭什么让他认错。”

“爷爷,这不公平。”他几乎破了声。

 

“龙马,”越前爷爷抓住小孙子的手,正色“这世界本就不公平。”

“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的。”

见小孙子愣在原地,他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说“你以为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就连我这个不出门的躺在床上的病老头都能听到那些孩子们的风言风语。”

“我就不信童童她娘能不知道。”

“不过幸村家人微言轻,世态炎凉罢了。”

“不过,”他拍拍小孙子的肩膀,像是感慨又像是给他安慰“幸村那小子像是有出息的。以后生活应该不会太难过。”

 

越前龙马抱着饭盒骑在墙上想着找一个什么借口才能化解他俩的尴尬,幸村精市刚刚对自己一定很失望吧,他看了他那么久,他却连头都没回。

明明他那么看重自己这个朋友。

他低头往下看,对面小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他有些急却没有办法,一个人独自坐在树杈上霍霍那些边缘锋利的樱桃叶,揉的一树叶子呼啦啦的掉。

 

“我说没风树怎么往下掉叶子?”幸村精市含笑的声音从树下传来,院里没开灯,月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照的他整个人又漂亮又温柔。

越前龙马轻咳一声,抱紧手里的饭盒强装镇定“你让开,我要下来。”

幸村精市往旁边走了两步,看着越前龙马慢慢的爬下来。他明白他心里别扭,也不拆穿他,只站在墙边看他动作。

越前龙马脸有些热,却还是干脆的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墙边的人,眼神凶狠,语言简洁,颇有些斩钉截铁,咬牙切齿的意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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